过来了。有说:“长高了。”也有说:“累瘦了。”还有人说:“你须呢?怎么不留须?”
祝缨从来就没个须须。
福禄县虽热,空气湿润,祝缨也不天天在外头晒,人也没怎么黑。倒是这一路跑得确实累瘦了一些,既清瘦又显高挑,面白无须,还带着点二八少年的样子。
众人将她一阵围观,想起来她的须,都是一阵狂笑:“哈哈哈哈!你这促狭鬼!还道你一去三千里要抑郁,哪知还是这副脾气。”
祝缨道:“莫要当面说人坏话,我脾气怎么了?谁不知道我最好脾气了?”
没怎么,就是容易让人想起来前阵子刚到京的那位风度翩翩的段婴。段婴在边塞两年,风沙未能让他变丑,反给他染了一点点男子的沧桑,肤色略黑了一点点,更显一种投笔从戎的文士的苍凉。他的上唇又蓄了一点须,添了一点男子的阳刚英武。不到三十的年纪,极出色的相貌,见之令人心折。
对比眼前这个小鬼。
禁军又是一阵狂笑。连带的,听了风儿来围观的人也都笑了。
整个皇城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——太常寺除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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朝中有人好办事,禁军也爱看热闹,祝缨的门籍没有,但是进入的许可却很快地批了下来。
叶大将军甚至对亲兵说了一句:“他路过的时候告诉我一声,我也要看看。”特意跑去围观一个青年官员的须须,有失老将军的威严,路过的时候看一眼总是不妨碍的。
大理寺里近几年月人心惶惶的,听说祝缨回来了,都是精神一振!慑于窦朋严格,都不敢擅离职守,公推两个小吏伪装成办事路过去看祝缨,正推着人,冷云扔了手中的书,流里流气地踱出了大理寺。他出门儿根本不用跟人请示。
此外又有吏部的人也想看看她,御史台那里得到了通报也派人过去,好与政事堂协商先给谁解释。政事堂里更是知道,人是王云鹤给调过来的,也要找人。
皇城突然因为一个不起眼的小官的到来变得热闹了。大部分人看热闹指着祝缨的须,好心人就给新入职的人讲述当年段智买凶杀官被反杀的故事。
也有人低声说:“一路风尘还不忘剃须,此人也是……好记性。”
就有人反驳:“鬼门关前转一圈的,没喝上孟婆汤,当然没有忘性。”
说什么的都有,也不耽误他们看一场好戏。
那一边,御史台阳大夫听了禁军这里的通报,问道:“怎么没人告诉我这件事?罢了,将人带过来吧——客气些。”阳大夫见得多了,大理寺账目出事,跟祝缨其实没什么关系,苏匡造孽,白白牵连的。
御史台出了一个御史过去,并不如冷云走得快,冷云已到了宫门前了,他第一眼就认出了祝缨——祝缨样子一点也没变。许多人成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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